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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下之乡 —— 沙巴



古达:天涯海角


东北风吹起了,我来到天涯海角。


海水正蓝,阳光灿烂。这里没有黑压压的人头,只有三五少年在冲浪嬉闹,为这静谧的卡蓝布尼安海滩带来了一些生气。



我穿过小丛林,沿着步道,走到岩崖。岩崖有一座标志性的地球仪,标明了这里是婆罗洲岛的最北岬,斜挂在北纬7度。


我走下岬角,遥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,静等日落西下。


汪洋大海不远处,有一座灯塔被称为「灯火楼」,为船舰指引方向。这片海域曾是大航海时代重要的远洋航线之一。郑和下西洋、探险家斐迪南麦哲伦航海远征,都曾在这里稍作停驻。


这波涛万顷,暗潮汹涌之下,有不少沉船遗骸。据悉,这里是原住民龙古斯人与海盗发生血腥战役的地方。因此,这里被称为「丹绒新邦孟阿瑶」,意为「战役之处」。


下南洋的华人也在此登岸,并在不远处古达小镇落脚,聚居生活。古达,这一地名,是华人与龙古斯人一场美丽的误会。华人询问地名,一轮比手画脚,龙古斯人以为是指四处生长的茅草,回答「Kutad」(在龙古斯语意为茅草)。从此,这里就被命名为「古达」。


华人与殖民者登岸前,这里原是龙古斯人的地盘。他们大多散布在古达周边的山林。


龙古斯有居住长屋文化,并过着农耕狩猎的生活。他们以竹子、硬木和亚答叶搭建长屋,浮脚离地的设计有防御功能。长屋内设有家居单位,并设有一条共用长廊,作为家族成员的活动空间。迪纳果村(Kpg. Tinangol)的龙古斯女人在闲暇之余,喜欢聚在长廊,进行编织。她们善于制作彩珠饰品,图腾背后流传着一则则猎人英雄神话传说。



在不远处的苏芒甲村(Kp. Sumangkap)的龙古斯村民,他们善于制作铜锣。全村共有30家铜锣工坊,村里还有一个高达20呎的大铜锣。而苏芒甲村制作铜锣更是销售到全马各地,甚至出口至邻国印尼加里曼丹。 


我在村里遇上索丽娜(Solina),对于一位女人敲敲打打制铜锣感到兴趣。原来,索丽娜自小耳濡目染,从父亲学会了制铜锣的技术。一整套完整的「Kulintangan」共由9粒不同音阶的铜锣组成,需好几个月来完,售价可达数千元,好的铜锣可达至上万元。


婆罗洲原住民世世代代都有收藏铜锣的文化。实际上,他们并无制作铜锣的技术,过去都是物物交换,从沿海民族或华人换取。


导游马克提醒我,「你看,索丽娜是不是长得特别像华人?苏芒甲村民有华人血统。」一语道破我的疑惑。在这里,华人与原住民生活密切,异族同婚非常普遍。龙古斯人从下南洋的华人祖辈,学会了敲打制锣的技术。



古打毛律:朴实乡野


这是一个常被旅人忽略的地方。


古打毛律(Kota Belud)散发着朴实乡野的气息。小路两旁是绿油油的稻田,稻穗摇曳,掀起一波波稻浪;远方蒙蒙雾霭的山峦连绵,那正是巍峨的京那巴鲁山。


京那巴鲁山,亦被称为「神山」,取自于当地杜顺原住民对其敬意,神圣而不可侵犯。他们相信那是人死后灵魂归去的地方。


2015年,沙巴山崩地裂。杜顺认为,行为不检的裸拍游客抵触了神山的传统禁忌。这一场6级大地震,除了带来山难,也改变不少的河流地貌。


山脚下的孟兰卡村(Kpg.  Melangkap)正是因这一场地震,改变了原本地貌。


「你现在所看到溪流、浅滩、岩石,都是地震后才形成的。这里原是村民的农耕地,由两条溪流分割而成。它像似一座浮岛,因此我们称这个地方为‘Polumpung’。」土地主人,宋波桐(Somboton Gun Salahon)为我解释。


这一场地震摧毁了所有的农作物,让宋波桐心痛,却也为他带来另一生机。


崩裂的山地形成一道径流,神山冰雪融水,汇入成了美丽的溪流。抬头一望,远处还有神山为背景。于是,宋波桐将这里打造成营区。出乎意料是,近年来,营区在网络上爆红,成了沙巴热门的旅游景区。


溪水清澈,冰冰沁沁。我忍不住跃入溪流,好凉爽!


在古打毛律沿海一带,另有一处名为蓝美湾海滩(Rampayan Beach),冒起了一个时尚旅行的打卡胜地——Cabana Retreat。


舒适豪华的帐篷,湛蓝的大海,洁白的沙滩,还有富有澳洲情调的彩色小屋,以及一系列可以装逼的摄影区。这里还提供面海泳池、干净的共用浴室间、餐厅和酒吧、烤炉等设施,让不少旅人直奔而去。奢华露营(Glamping)是一种新兴旅游概念,无需牺牲舒适就可以享受大自然,成了时下时尚旅游新宠。


我坐在日光椅,享受暖阳和微风,惬意自在。这时,一位英姿飒爽的男人从我面前纵马疾驰。


原来,这是古打毛律原住民——萨玛巴夭(Samah-Bajau)。萨玛巴夭有骑马文化,有别于东海岸的海巴夭。早在数百年前,源自于菲律宾南部的萨玛巴夭登陆婆罗洲,定居于古打毛律,因此被区分为陆巴夭(Land Bajau)。萨玛巴夭是沙巴唯一骑在马背上的民族,也被喻为「东方牛仔」。




马西劳:仰望神山


弯弯山路,我仍不住倾着身子,探视窗外,那时而朦胧时而翠绿的风光。


京那巴鲁山总有这样的魅力,一次又一次地呼唤我,就像那民谣唱的,「 Tinggi Tinggi Gunung Kinabalu, Tinggi lagi sayang sama kamu, Biru biru hujung Kinabalu, Tengok dari jauh, Hati saya rindu......」


心系于这座大山,不管多少次旧地重游,总是乐此不疲。


这里有一座风景宜人的有机茶园——沙巴茶园。沙巴茶园位于高原山地,穿梭在茶田之间小径,听着茶农分享摘茶知识,也是一大乐趣。在这里,还可以学习如何以茶叶调制料理。原来,茶不仅能冲泡,还可以制成料理。



然后,再来到德萨牧场。黑白乳牛三五成群散布在绿野中吃草,宛如掉入新西兰风景的氛围里。这里还可以体验喂食牛犊羊犊,也可以买到新鲜牛奶、冰淇淋和奶酪制品。


沿途,路两旁有不少摊档和市集,贩卖着农民自家种植的高原蔬果、蕈类等。这些被大地滋养的山林食材,新鲜有机。烧烤摊档特别诱人,烤山猪肉、蜜汁鸡翼、番薯、玉蜀黍,让人垂延三尺。买些蔬果、烤肉做佐,围炉起火,享用火锅飨宴,为冷冷的夜添份暖意。


来到马西劳(Mesilau),总会不知觉地抬头仰望。马西劳有景致优美的山景。打开房门,走出户外,就可见到神山。


神山,它巍然入云,似天地间岿然不动的脊柱,撑起世界的穹顶。它时而被云藏雾障,时而烟雨蒙蒙。直至太阳升起,云开雾散,才得以一览它的状美。


我坐在一角,叹杯热茶,仰望神山,坐看云起。



亚庇:美食天堂


来到亚庇,怎能错过海鲜呢?


可,我是一个对海鲜过敏,对虾蟹无感的吃货。但,若能在这座城市,吃上一顿古早味,绝对是一大享受。


亚庇有一家「国民茶室」。听这名字,这绝对是吃国民美食好地方。


老旧的店铺是岁月的见证,墙上挂满了港台新马名人光顾的印证。这是一个不在旅游攻略里出现的餐饮店,却是道地亚庇人口中的好味道。



这一家老字号以鱼滑擒人心,炸肉脆皮爽口,牛杂鲜美好吃,卤猪肠、卤猪耳更是入味。再搭配一碗干捞面,一碗香浓海鲜汤,吃得心满意足。


在沙巴,又怎能错过原住民风味料理。


卡达山-杜顺是沙巴最大的原住民群体,主要分布在西海岸沿海城市和内陆山区。生活在山地丛林的民族,善于取雨林食材,烹制成原始风味料理。


D’Place Bistro的原住民套餐非常有特色,除了传统的原住民叶包饭,配菜有Hinava腌制生鱼片、Tuhau野生姜、Basung巴松鱼,Bambangan野芒果。在这里,也可以品尝原住民的米酒——Lihing和Tapai。



如果你有胆量,别忘了点餐厅的招牌美食——硕莪虫寿司。


生吃蠕动的硕莪虫,绝对是一大挑战。闭着眼,深呼吸,一口咬下!硕莪虫在嘴里爆浆,然后,生吞下肚。至于,什么口感,你不妨试一试,再告诉我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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